我想要拉💩

臭画画的

【双龙组】暗恋是一件没脸没皮的事

(1)

 

酒吞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去的时候是真的吓了一条。地上血迹斑斑,空中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血上还趴着一滩不明物体。酒吞眯起眼睛仔细看了一下,顿时紧张的心就放下来,抱着手笑开了,朝青行灯嚷嚷:“灯光师,灯光往这边聚过来一下。”

 

荒倒在地上装死。从窗子边斜射出来的阳光正巧射向他,在他身下埋上一片阴影。

 

而妖刀姬却死瞪着他许久之后跑到桌子边,“荒,该你去拿外卖了。”

 

 

正在埋头敲图的大天狗从电脑上一下子抬起头,站起来将自己的印着“大义”两个大字的马克杯顿在荒的桌子上,抬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顺便回来时帮我冲一杯咖啡。”

 

荒不为所动,继续装死。

 

妖刀姬推了他胳膊一下,荒还是装死。妖刀姬用高跟鞋踢了他一下,荒仍是装死。

 

事实上,荒如果背后长了一双眼睛的话,怨毒的目光会很整齐地唰地一下射向大天狗。如果是平常的话,荒绝对会握拳,发飙,然后吼,“你别乘人之危!”

但是如果荒背后长了一双眼睛的话,他会清楚地看到大天狗的眼镜在阳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

 

 

荒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双眼无神,印堂发黑,鼻子上挂着的两条血迹看起来特别……

“像个变态。”酒吞这么总结道。

“像个被人殴打过的变态。”大天狗补充道。

 

(2)

这件事要从几天前说起。

 

荒来这个公司其实也没有多久,因为之前就在其他公司里做过针女部的工作,经验还算丰富,工作也认真努力,实习了两个星期后就破格提升成正式员工了。

 

他抱着纸箱来到自己办公室时,怀着豪情壮志要开辟新天地,首先还是要给自己的新同事们打个招呼。

 

打开门看到了本来应该是破势部的青行灯和木魅部的辉夜姬却也挤在这里。荒正奇怪,看到办公室里几个人还正围在一起。

 

“一对五。”青行灯甩出两张。

“一对八。”妖刀姬跟上。

 

酒吞盯着手里的牌皱紧了眉头,手在空中犹豫了很久。

“别搞心理战。”大天狗的牌倒扣在桌上,双手托着下巴。“装得好像你要拆个炸弹,其实你没有。”

 

“那个……”荒想要插进这个对话里。

 

酒吞啧了一声:“一对k。”

 

“我是新来的,叫荒,以后请多多指教。”

 

“炸了。”大天狗甩了四个四。

“要不起。”青行灯抱了个拳,“打对子你都要甩炸弹,社会。”

 

 

“你们每天办公室都是在干这些吗?”荒觉得痛心疾首。

“是啊,”终于有人回答他了,辉夜姬晃了一下脑袋,“大天狗接着出,别磨。”

“你们能力这么强,这个公司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啊,你们又是其中最精英的团体,难道不应该争取更好的未来吗?”

 

“三个十带一个七。”大天狗捻了一下手里的牌,抬头回忆了一下。“嗯,你这话好像很耳熟,我记得谁说过。是谁来着?”

 

“三个J带一个三。”青行灯也进入了思考。“的确原先也有一个家伙这么说过。”

“三个Q带一个K。”酒吞想了一下,“哦,是叫茨木?”

 

“他去哪了?”荒很是关心这位同僚的下落。

“隔壁破势部的,好像是前阵子公司来了新人的时候帮忙带经验精尽而亡了?”酒吞捻了一下手里的牌。

 

“坟头的草都有一丈高了。”大天狗的工作眼镜在太阳下反着光。

 

 

“你难道不想掌握一下主动权吗?”荒转向了一直面无表情屁话也少的妖刀姬。

“想。”

“那就行动起来啊!”

“你说得对,”妖刀姬甩了一对鬼牌。“那我干脆现在就王炸了。”

周围一阵唉声叹气拍大腿。

 

荒觉得自己的未来毁了。但是他相信近墨者不一定黑,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只要他从不放弃梦想,就一定能走上人生巅峰。

 

两个星期后总裁源博雅来视察的时候,看到大天狗酒吞青行灯和荒四个正在搓麻将。

 

另外三个看到源博雅来了,一阵欢呼,辉夜姬蹦得老高:“三缺一。”

 

 

(3)

事还没说完。

 

再过一个月后,公司里有人来拜访了,听说是总裁源博雅的好朋友。荒作为接待人员之一按照源博雅的指示开车去接人,到了小区之后,看到一个人正坐在小区的石凳上,白发苍苍,神态安详。乍看觉得有点眼熟,有点像自己初中时的语文老师安倍晴明,走两步回头再一看吓得半死。他哆哆嗦嗦地去问:“请问你是不是安培老师?”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荒想到安培晴明当时教自己时还是25岁左右的年纪,现在也才10多年过去,竟然老态龙钟成这样,应该是患上了什么罕见的不治之症。他满心对人生的失望和大彻大悟,同情地握紧晴明的手:“老师,你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一声,我一定尽量帮忙。”

 

晴明却摆摆手,说自己好得很。“自从玩了阴阳师这款游戏,根本就不肝,真正的阴阳师玩家恬静,闲适,享受生活。你看,我现在40岁,精气神还是非常的好。”

 

把安倍晴明接到公司后,晴明和源博雅叙了一会儿旧,就说其实这次来拜访的目的是想推荐一个人才,他好不容易从其他地方挖来的,介绍给源博雅,希望他能有更有用武之地。

 

源博雅一口答应下来,说明天就让他来公司报道。问晴明叫什么名字。

晴明笑眯眯地说“叫一目连。”

荒当时还觉得挺好笑,一目连?可以的,楼下卫生部的唐纸伞妖和山童独眼小僧估计都是他兄弟。

他这么在办公室描述的时候辉夜姬还在噗嗤噗嗤笑,青行灯托着腮说:“没准是个小鲜肉呢。”

荒表示嗤之以鼻,第二天为了表示对一目连的到来隆重欢迎,源博雅安排了他们办公室的所有人来迎接,结果荒一看,使劲揪了一下自己的手,面对青行灯他们戏谑的目光表示这脸自己先打了。

 

见过一目连后荒就开始魂不守舍,清清秀秀的眉眼和斯斯文文的声音一直在他脑海里打转。但是他不敢说。他不说不意味着办公室的人看不出来,打麻将时酒吞和大天狗趁他注意力不集中时狠狠地放了几个炮。

 

荒恋爱了,还是一见钟情。

“我看有希望,”酒吞抿了一口老白干,“荒也长得不错,个高人帅骚话多。”

“悬乎,”大天狗推了一下眼镜,“先不说一目连是不是喜欢荒这种类型的,也不说他有没有恋人,那么确定对方是个gay?”

 

“咱们办公室有几个男的?”

“四个。”

“荒是gay,我感觉自己也是个gay。你是gay吗?”酒吞靠着椅子问大天狗。

大天狗沉默了。他很不想承认。

“稳了,”酒吞拍了一下手,“十个男人九个基,还有一个特别基。”

 

“两面佛不具有任何参考价值。”大天狗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两面佛老脸一红:“其实,我也对新来的小连连有一点想……”

“想都别想。”三个女性制止了他。

所以荒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面对的是六双如狼似虎的眼睛。他觉得空调冷气似乎开的有点足了,冷飕飕的。

 

(4)

 

事实证明,针女部的精英们不仅仅有心眼部一样的谋划策略,还有破势部一样的搞事能力。

 

酒吞提出了一个概念叫“饮水机爱情”。意思就是他们针女部和一目连所在的地藏部最大的交集就是走廊尽头那个饮水机。办公室里其实都有饮水机,但是都是八升装的小型饮水机,这显然没有把办公室里人们对泡面和咖啡的水量需求算进去。于是经常出现缺水的情况,而在走廊外面设置有十九升的饮水机,荒他们办公室轮流接水的表就是为此而生。

 

而离地藏部和针女部最近的饮水机是同一个。

 

还有一个概念叫“拿外卖爱情”。意思就是他们办公室每天都要派人下去拿外卖,酒吞托人打听了一下,一目连在地藏部人缘极好,可能是初来乍到需要搞好关系,经常帮忙拿外卖,也肩负着整个办公室接水的任务。

 

于是,酒吞借“每天帮我们冲咖啡和拿外卖时就能偶遇一目连一去二来就熟了”的理由,行“这傻逼小子趁他恋爱犯迷糊时好好敲诈一下劳动力”之实,提议让那个轮流值日表暂时作废,到荒泡到一目连为止,这些杂事都由荒包了。

 

 

荒正想翻个白眼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臭主意”,这时两面佛在旁边双手捧着自己硕大的脸,抱怨道:“哎呀,人家也想去偶遇连连啦~”

 

荒脱口而出:“想都别想。”

 

酒吞觉得两面佛真是好队友,虽然他和大天狗交换了一下眼神,知道两面佛是真的傻,丝毫没有做作的那种。

 

大天狗在荒耳边碎碎念说一目连要是经常看到荒来帮全办公室的人接水拿外卖说不定还觉得你乐于助人,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一去二来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荒成功被洗脑,觉得这个主意真是妙极了。

 

然后荒怀里抱着七只杯子走动的时候,才发现根本办不到。他干脆一只杯子一只杯子地去接,反正也闲。多去几趟碰上的几率要大一些。

 


真的巧。去第一趟的时候他的小天使正在那里接水。

 

这是荒第二次近距离打量一目连,第一次只是夹道欢迎时他路过自己身边时看了一眼,这次好不容易能走近了看一下,荒便狠狠的啃了几眼。

什么叫美若天仙,这就叫美若天仙。荒在心里啧啧赞叹,一目连恰好是他最喜欢的那种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跟一些妖艳贱货就是不一样。

 

这时一目连接完水了,直起身来,余光瞟到这边有人,于是转头友好地微笑了一下。

 

荒觉得这只一目连绝对是满暴了的,干啥都给他心头来一记暴击。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接近,一边想着怎么做一个完美的开场白。这次是一目连对他的第一印象,极其重要,千万不能冒失!

荒假装看远处的风景,顺便紧紧地用余光咬住一目连不放。一目连接完后似乎不急着走人,而是转个身后就在饮水机旁的墙壁上靠着喝了一口咖啡后眺望走廊另一侧落地窗外的景色。

 

Chance!荒觉得这是搭讪的最好时机了,但是他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于是荒一边接水,一边用低沉的声音说:“一目连是吧,之前我们应该有见过。”

 

后来酒吞听说这件事后笑得直不起来腰。演谍战片呢这,在饮水机旁边装作闲聊一样,压低了帽檐和声音:“一目连是吧,之前我们应该有见过,上头派我来接替你。”

 

起身看着一目连的脸,他似乎也被这样的搭讪方式弄得有点懵逼,仔细回忆了一下,眼睛亮起来:“啊,我记得你,在欢迎会上,个子很高的那个……针女部的,对吧?”

 

荒整个人一阵飘飘然,面上还是维持着高冷的形象:“是的,之前一直没有打过招呼真是抱歉了,我叫荒,请多指教。”

一目连笑着歪歪头:“干嘛这么客气呀。”

 

荒很想再说一点什么,但是他实在大脑当机到什么都说不出来,于是简单地说了一句“我还有工作,先离开了”就落荒而逃。不对,是落一目连而逃。

 

几步跑回办公室,咖啡都洒了一半。办公室的人还以为他闯鬼了,一问情况后都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TM就丢下他在那儿自己先回来了?!”

 

 

大天狗把荒还没有去接水的那几个杯子往他手里一塞:“赶快,再去接一次水。”

荒自己也觉得很惋惜,于是又拿着不知道是谁的杯子壮着胆子出去了,一目连还在那里眺望风景。

 

一目连见到荒又来了,有点疑惑,荒继续弯下腰去接水,顺口就说了几句“天气真好”之类的不咸不淡的话。

发现一目连没有接话,荒才猛然反应过来外面在下雨。

 

他很想捂脸痛哭一下,但是还是要保持高冷形象。正在想着怎么圆一下这个失误,就听见一目清冽柔和的声音响起来了:“你喜欢雨天吗?”

这种情况能说不喜欢吗?于是荒点头承认了。

 

“真好呢,我也喜欢雨天。”一目连弯着眉眼。

 

误打误撞啊!荒一下子来了精神,打算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但是一目连似乎没有多说的打算,于是荒为了掩饰紧张喝了两口水,突然想起妈的这是两面佛的杯子,一瞬间差点吐出来。

 

 

两人一起靠在饮水机旁边看了一会儿外面稀稀落落的小雨,虽然是在下雨但是天气还蛮晴的,一如荒现在的心情。

 

 

荒说了道别的客套话后就又离开了,结果回办公室后,给他们讲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们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你TM这么好的机会就没有把握?!”

 

青行灯给他描述了一下大好前景:他可以一句“听说下雨天和巧克力更配哦”就由天气说到食物,顺便就了解一目连口味和喜好,之后就可以在一目连加班的时候给他买他喜欢的食物,让他对你有好感,然后趁机说最近有时间就一起吃个饭吧,带他去他喜欢吃的店,在饭局上进一步发展一下感情,一去二来这不就成了吗。

 

 

荒觉得青行灯说的很对,人生大好前景就在眼前他却没有好好把握,满心懊悔。青行灯说不急,这里还有几只杯子,你再去接一下水。

 

荒演练好了台词,风风火火地出去时——还好,一目连还在那里。他看到荒又来接水了,手徐徐地放下杯子,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荒。

荒走过去,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演一遍脑海里的场景,一目连却犹犹豫豫的开口打断了他:“如果有冒犯的话我先道歉……那个,荒先生是有糖尿病吗?”

 

 

 

(5)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在走廊的饮水机旁边。

有了上次的教训后,荒这次选择把七个杯子一起抱在怀里,好让人一目了然他是在帮同事接水而不是因为患有糖尿病而口干舌燥大量饮水。

 

结果他发现一次性带七只杯子真的不是容易的事,好歹调整了一下角度后,晃晃荡荡地走去走廊那里。

荒心跳瞬间加速了。今天的一目连穿着米色的马甲,套着一件宽松的白色休闲衬衫,裤脚下露出来一节细白的脚腕,头发随意地扎成了马尾,随着低头而从颈子上滑下去,看起来就像一个青涩又干净的大学生。

 

荒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妈的这次是真的碰上了真命天子了。

 

一目连也看到荒了,照例一个春风一样的微笑。同时他也发现荒抱着七只马克杯摇摇晃晃的滑稽样子,准备过来搭把手。

 

“哐当”一下,其中不知道是谁的杯子就在荒双手一抖的时候掉落下去了,摔得粉碎。

 

 

荒心里就像弹幕视频一样炸屏了,“呀呀呀他刚刚在对我笑”“妈呀好可爱想日”“荒你可醒醒吧”“靠杯子要稳不住了”“等等他好像打算过来,他要干嘛”“卧槽杯子掉了”,最后定格在一句大写加粗的高级五彩弹幕上:“我完了。”

 

好在一目连很快从惊讶里恢复过来,赶紧接过荒手里另外几个岌岌可危的杯子,走两步搁在饮水机上,就过来扳过还在一脸懵逼没有反应过来的荒的手:“没有伤到吧?”

 

荒想:好了,这下一个月都不用洗手了。

 

 

一目连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确定没有划伤后,从外衣口袋里摸出手机打电话给卫生部的清洁人员帚神,让他来收拾一下走廊上的碎陶瓷和洒落的咖啡粉,然后他帮着荒拿着装满水的杯子送到了他们办公室里。

 

正在打牌的大天狗他们一脸震惊:你这发展有点快啊,都把人带回来见爹娘了。

 

既然是爹娘就得有着爹娘的样子,于是办公室另外六个赶紧收拾了牌和乱糟糟的茶水间,一边埋怨荒“你这孩子,要把人带回来也不事先说一声”一边送上了丰厚的彩礼——一罐牙买加的咖啡。一目连摆摆手说不用,但是盛情难却,青行灯宛如旧农民见了毛主席一样殷切地握着他的手:“客气什么呀,以后啊,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就这样,一目连和针女部的关系算是建立起来了。

 

 

(6)

 

一目连之后带来一罐瑞士的手工糖来作为回礼到他们办公室来串门,一进来就听见他们“噢!““哇!”连天的。

荒觉得自己真是完蛋了,居然被一目连看到了他和办公室另外六个人披着五颜六色的毯子聚众赌博的样子。

一目连只是很淡淡地问了他们是不是每天都在办公室搞这些事情。荒被这么一问才想起来自己最初的伟大理想,顿时满脸悲愤,心想自己不能再堕落了,要成为一目连眼中勤奋向上的好员工。

 

结果一目连问:“要不咱们找个时间一起去麻将馆吧?”

 

一呼百应。

 

 

之后这几天荒并没有在饮水机旁边遇到一目连。至于拿外卖,荒更是一次都没有碰到过。后来才知道一目连是经常自己带便当到公司来吃的。荒对于酒吞虚报军情的不良行为很是恼火,但是饮水机这边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赚了。说来也是巧,明明每次都是非常不利的条件他却总能化险为夷,荒这几天心情十分的飘飘然,觉得这才应该是他一直追求的人生巅峰啊!

 

 

今天的荒也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接水。走廊拐角时一看——哎,运气不错,人在那里了。

 

接触了几次荒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深吸一口气,正准备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走过去时,却顿了一下,脚步停在了走廊上。

 

因为正在工作中途出来接水的缘故,今天一目连的散发被扎成了高马尾,正在用绘着粉色小龙的马克杯兑着速溶咖啡。弯腰时不算低也不算高的领子荡下去,从荒这个视角正好可以看到一目连一小片精致的锁骨,还有往下的大片诱人皮肤。

 

 

荒盯了几秒钟,产生了因为失血而头晕目眩的症状。他往后退两步到消防栓的阴影里,蹲下来,手忙脚乱地翻自己的口袋里有没有纸,打算堵住鼻血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结果一个高大的人影刷地闪过眼前,一下子把荒揪出来。

“大兄弟,你躲这儿干嘛啊!”

 

荒第一反应是神不知鬼不觉,忘了这二货是佛来着。第二反应就是你他妈会不会说话,别人一听就觉得我是变态跟踪狂好吗。

 

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两面佛又嚷嚷起来了:“哎!你怎么流鼻血了!”

 

两面佛的大嗓门让一目连忍不住看了这边一眼,本来当菜市场看热闹似地一瞟,结果看到荒尴尬地杵在那里,于是脚步便挪不动了。

 

 

“我……”荒脑子里快速思考着怎么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我在那里抠鼻屎。”

“抠鼻屎?”

“没错,就是像这样,”荒抓住两面佛的手往他鼻子里捅,“懂了吗?像我这样能抠出血来,你还得练几年。”

 

两面佛便边挖边下楼了。

 

 

然后,就是开头的那一幕了。

 

 

 

荒再也不敢去饮水机,他对饮水机产生了阴影。

 

(7)

 

这是酒吞第19次被荒揪着问“怎么办怎么办我想要勒死两面佛怎么办”了,他现在看到荒一脸阴郁地靠近自己就本能地捂住耳朵,折磨程度不亚于被人单曲循环了一百遍的《大悲咒》。

他刚刚看到辉夜姬一边捂着耳朵一边逃走,尖叫道:“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像爸爸一样把他原谅!”

 

 

 

大天狗去拿了一个星期的外卖和接水后,觉得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而两面佛已经请假回家去躲避一切可能发生的凶杀案。

 

大家凑一起商量不能就这么让荒颓废下去。抠鼻屎而已,说不用一目连还便秘呢,都是人之常情,一目连怎么可能这么在意。于是他们派出了妖刀姬去探探一目连那边的情况。

 

妖刀姬回来后神情很复杂,大家赶紧凑上去问怎么了。妖刀姬想了一会儿后:“荒,你难道不想掌握一下主动权吗?”

 

“想。”

 

“那么现在去找一目连找他解释一下吧。”妖刀姬的声音有点缥缈,幽幽的,像是算命大仙预见了惊人的未来,“你一定会得到你满意的结果。”

 

“说得好,那我去对他说:我看到你锁骨之下胸肌之上那一块肌肤而流鼻血了?”荒棒读了一下想象中的台词,转头埋回臂弯中。

“我不去!这次是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荒,我们是谁?”酒吞表情很严肃。

 

“……赌徒。”荒很诚实。

 

酒吞本来想说“我们是公司里最精英的SSR团队”,自觉荒说的好像更符合他们的身份后被噎了一下,欲言又止,反反复复咽了几句,“行,赌徒。你想想,你手里只剩一排连子了,可能下一把你就能把牌甩完。但是这时大天狗一直霸占着牌局,你只有拆了你的连子才能赢得出牌机会以及之后的主动权。你会怎么选择?”

 

荒犹豫了,老实说这是他一直都没有解决的难题。

 

“我也一直很为难,但是我会选择出牌拿主动权。荒,我们是赌徒,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但是我们从不放弃希望。只要你能主动去掌握局势,都有可能翻盘。”

 

荒很佩服酒吞的洗脑能力,他应该去写书,就是那种《人生哲理一百篇》。荒内心有点小激动,于是在一片加油助威声中荒克服了饮水机的噩梦,拐过走廊。

他得赌一把,搞得好今天就能把形象扭转回来,搞得不好这恋爱就吹了,但是总不能一直逃避。

 

正巧一目连在那里站着,见他来了,笑着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这几天没怎么看到你呢。”

 

“嗯……啊……咳咳,最近比较忙。”

“是吗,真是遗憾呢……”一目连垂下了头,好像蛮失落的。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嗯,以为你挺闲的,本来想这几天约你出去玩……”

 

 

要……要要要要要要约会吗。

卧槽!

 

 

荒觉得自己思维出现了断层,他在意识消失之前听到自己吼了一句:“没问题!这几天都有空!一起去麻将馆吧!”

 

在办公室的时候大家对荒的评价很统一: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荒趴在窗子边,悠悠地点燃一根烟,看了看天空。他仔细分析了一下,觉得自己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硬着头皮去赴这次麻将馆约会,一是就从这个窗子翻身跳下去。

 

 

然而酒吞又来了。“荒,我们是谁?”

 

荒吐出一口烟:“我觉得我这连子打出去也没用,大天狗已经丢炸弹了。”

 

酒吞接下来的话让荒眼睛一亮:“你可以跟他打完麻将后就顺便带他去吃饭啊,吃完饭后看个电影,然后送他回去不就是一天完美的约会吗?”

 

 

荒很佩服酒吞的洗脑能力。他觉得酒吞不仅仅应该去写书,他还应该从政。

 

 

(8)

 

于是在这周的星期天,荒起了个大早,精心打扮了一番,发胶用了大概有一千克,自己的头上像是顶了一只鸡那么重,才终于把头发吹成了想要的效果。仔细看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帅气逼人。荒觉得很满意,于是吹着口哨拿着车钥匙出门了。

 

 

到了约定的地点,荒看着齐刷刷地站着的六个人,脸拉得老长:“你们来干什么。”

 

“开什么玩笑!你和一目连去麻将馆约会,不打麻将干什么。”

“我们去打麻将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们二缺二啊!难道你想带着一目连一起去麻将馆被那些串通好的老千们放炮吗!”

“肯定是熟人之间一起打麻将比较好啊!”

 

 

荒发现自己的确没有考虑这么多。

“那我就选两个,打完了你们就滚蛋。”

 

大家说没问题。荒选了酒吞和大天狗,站着等一目连。但是一会儿后荒觉得不对,转过头看看落选的四个。

“你们怎么不走?”荒觉得很奇怪。

 

 

“干嘛啊,我们四个今天约了一起打麻将的。正好跟你们是一个地方呢,好巧。”

 

 

荒才算知道什么叫套路,自己真是太年轻了。

 

正在心里大呼人心险恶的时候,妖刀姬发话了:“你打算去哪打麻将?”

“麻将馆啊。”

大家直呼好险啊,幸好提前问了一下。“你怎么这么猪?宾馆里也有麻将房。先不说环境好坏对比一目了然,你想想,麻将机旁边是什么?是床。”

 

 

 

荒才算知道什么叫套路,自己真是太年轻了。

 

正在心里大呼人心怎么如此真善美的时候,一目连来了。他穿得蛮休闲的,怎么看怎么清爽。荒和一目连上了车,在荒的眼刀下大天狗和酒吞还算知趣,和另外几个人上了两面佛的越野车。

 

荒尽量把自己注意力放在路况上,不然一个劲地去看一目连怕是要从高架上翻下去。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一目连开口了。

一开口就是杀伤力极大的一句:“你开车的样子很具有美感。”

 

要不要这么撩,荒稳了一下心神,笑着说了一句:“是吗。”

 

“嗯,专注的眼神,很放松的姿势,转动方向盘时的线条优美的手腕,我都很喜欢。”

荒偏头看了一眼,一目连撑着头靠在车窗边,正在笑眯眯地看着他。

 

荒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现在把方向盘一甩就扑过去吻他的冲动,深呼吸了好几口,好歹相安无事地把车开到目的地。

 

一目连下车后懵了一下:“嗯?宾馆?”

“啊!我觉得麻将馆实在是太吵闹了,环境也不好,所以在这里预订了麻将房……那那那那个我绝对没有想做除了打麻将之外的其他事情!”

 

一目连犹豫了一会儿后,似乎是很尴尬地说了一句:“我也没那么想。”

 

 

啧,你倒是那么想啊。


 

(9)

 

荒带着一目连先去开麻将房。宾馆老板娘穿着一席红裙,拿着一杆烟,躺在一朵硕大的石蒜状沙发上,活像一个黑社会。老板娘看酒吞他们从车上下来后,吸了一口女士烟后悠悠地瞄了一目连一眼,从兜里摸出来一个房卡递过去。

 

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老板娘和妖刀姬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宾馆是妖刀姬推荐给他的,说起来这宾馆也清奇得很,里面的装修是红艳艳的,到处都红。

 

荒问她是哪种红,姨妈红还是夕阳红。妖刀姬想了一下,“回忆一下你三姑奶的表妹结婚时炕上的铺盖和床单,想起来了吧?对,就是那种红,贼喜庆。”荒听得满心欢喜,咬定就是这家宾馆了。

 

 

 

开了房后荒就拉着一目连先进了电梯,酒吞他们和红艳艳的老板娘嘀嘀咕咕一阵子后交给他们一个房卡,然后也跟着进来了。

 

 

荒觉得这气氛有点诡异。怎么说。就像是游戏里他正在努力地在前面奋力刷怪升级,其他队友突然在自己背后“嘿嘿嘿”地露出了boss一样得意的笑容,于是他背后就挨了一刀game over。

 

到了走廊,走去房间门口,荒转过身来,眼神杀让另外四个人可以识趣地滚蛋了,大天狗和酒吞进来就行。然而他们站着不动,青行灯看样子还打算把高跟鞋脱下来拎着走进屋子里了。

 

“慢着,你们打算干什么?”

 

辉夜姬好像比荒还要懵逼:“?说好了一起打麻将呢?”

 

 

“什么跟什么啊,你们打你们的,我们打我们的。”荒叉着腰站在门口。

 

“但是你不是开的带两个桌子的麻将房吗?我们也在里面啊。”

 

“什么!……”

 

荒打开房间。果然……带两个麻将房的,套房。

 

 

 

他这才想起老板娘和妖刀姬的那一个交换的眼神,真是……意味深长啊。

 

啧,他果然太嫩了。社会,社会。

 

 

不过没关系,他还有杀手锏!

 

 

荒正想气势汹汹地叫嚣“我刚刚看到你们找老板娘拿了另一个房卡的”时候,一目连却特别高兴地说:“咱们一起打吗?那好呀!”

 

 

荒一边看着青行灯把高跟鞋一甩就欢呼着冲向了麻将机,一边忖度追人时不仅要小心对手,还要小心你的猪队友,更要小心你追的对象和猪队友们沆瀣一气。

 

 

 

 

(10)

 

荒觉得心情有点复杂。

 

就是那种,你开黑时发现对面是你暗恋对象,要不要击杀他。

 

但是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因为荒发现自己完全玩不过一目连,所以应该是开黑中暗恋对象毫不犹豫地击杀了他。

此时烟雾缭绕,算不上明亮的白炽灯在每个人的鼻梁上都抹上一层阴影,使他们的眼睛藏在一片浓郁的黑暗中。荒有点想逃离现场,他不擅长演谍战片。

大天狗和酒吞也是握着牌一脸惊愕,颤抖着睫毛不露痕迹地把目光往一目连那边飘过去。

 

看着一目连翘着腿,撑着脸,眯着眼睛,嘴角的笑又冷傲又决绝,慵懒地控制着全场牌局的样子,荒自觉自己平时对他小绵羊的软萌印象是不是应该归咎于粉丝滤镜太严重了。

 

幸好他们玩得不大,不然估计荒输得只剩内裤。这尼玛,说好的打得火热就能顺势推到在床呢?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了啊?

 

 

 

而且要命的是,隔壁桌玩了两局就过来偷窥了,发现这边居然是这样诡异的情景也惊讶地站到每个人的身后观察这边的牌局。

最要命的是,荒身后站着的那位亲友团是两面佛。这让荒时不时就想操起一块麻将转过头去塞两面佛鼻孔里报仇雪恨。

 

大天狗和酒吞输死抵抗几回合宣布完全败下阵来,嚷嚷不玩了不玩了,一目连也抬起脸笑得一脸明媚:“打太久了,歇一会儿。”

 

已经不用继续了,连总。荒咳了一下,还是想把气氛引导往他希望的方面去:“一直打麻将也没意思,要不来试试其他的游戏?”

 

“可以呀,来打架吗?”一目连好像有点兴奋。

???????

 

荒还没有来得及消化一目连的话,大天狗热血沸腾:“我来!”

 

 

于是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套房的床连着沙发拼在一起了,一目连和大天狗在床上打架。


荒很想吼一句卧槽。



讲真他最开始还有点担心看起来羸弱一些的一目连。但是被抬下来的大天狗让他有点噎住了说不出来话。

接下来的挑战者是酒吞。然后酒吞也被抬了下来。

 

???????

 

最后一个站到床上去的是妖刀姬。妖刀姬是习武的,巴西柔术泰拳合气道什么都不在话下。如果她愿意的话,荒觉得她能把两面佛举起来在空中抡十几圈不带喘的。妖刀姬头发绑起来,叉开腿站在床上,和一目连对视,今天棋逢对手了。


荒发誓自己在两个人眼中看到了杀气。

妖刀姬首先一记右勾拳就过去了,一目连后仰躲过,后手撑床提膝直击面门后空翻一气呵成。妖刀姬侧着身躲过,然后低鞭腿扫一圈,这时由守转攻的一目连顺着位置一记侧身垫步腾空侧踹,两招碰撞时发出了“砰”地巨响。

 

荒在考虑要不要去再开个房把隔壁的床也拖过来,不然根本经不起这帮仙人打的。

 

十分钟后,两个人宣布平局了。

妖刀姬似乎打得很开心,满意地下床了,而一目连笑着活动了一下手腕:“荒,来。”

 

 

荒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个什么反应,估计是打了一个哆嗦的,因为大天狗很贴心地转身给荒拿了一个外套,酒吞也把刚刚拼床时扒下来的被子翻出来给荒糊在脸上。青行灯搓着手有点想把自己裙子脱下来给他穿上的样子,被辉夜姬用眼神制止了。

 

 

荒觉得自己的朋友们这么关心自己他很感谢,但是这种轮流在坟前献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11)

 

荒战战兢兢地上了床,跳了两下热身后,就向一目连点点头表示可以开始了。

 

一开始的时候是呈胶着状态,荒左手自然下垂,右手横在胸前做防守。刚刚他和妖刀姬打的时候便看得出来一目连的速度极快,自己如果拼速度肯定不行,但是体力充足,要想赢最好打场拉锯战。

 

一目连先是不咸不淡地挥了几拳,荒一一躲过,热身得差不多时,一目连眼神一凛,便弯腰率先认真发起进攻。他右手佯攻,荒抬起右臂防守,“啪”地一声脆响,听得台下的人都怂了一下。

一目连微微一笑后飞快转身顺势一个侧踹,荒翻身躲过,右手绞上了一目连的腿,卡制住对方的同时,左手挥拳过去。一目连直接把另一条腿也缠上荒的腰,借力后仰避开荒的拳击,用体重和惯性往后一拉——

 

荒感觉自己顿时重心不稳,另一只手扶住一目连的腰,就势和一目连一起摔倒在床上。

 

 

“……”

时间就此凝固住。如果这是战得正酣的两人能转过头去看看台下的观众,他们会发现几乎一屋子的人都带着极其带有暗示性的眼神看着床上的两人,同时他们手里都举着正在拍照的手机。

 

荒挣扎了两下,想要爬起来,但是一目连缠得有点紧。其实他心里也觉得一目连怀里太舒服了自己就先没骨气地丧失了斗志只想享受一下温柔乡。

 

“噗……”身下的一目连突然绷不住表情笑了起来,他把腿从荒身上移开,慢慢爬起来。

“哈哈哈……荒,你啊……”

 

荒也缓慢地坐起来。从这个视角看上去,一目连正好对着透着明媚阳光的窗外,被毛绒绒的暖色侵蚀得就剩一个模糊的笑颜。

 

 

真尼玛恶俗,但是真好看。真的。让荒再看一百遍这样的场景都看不厌。

 

因为剧烈运动后一目连白皙的脸有点红,他喘了几口气,顺了几下自己额前的头发,恢复了神情后直视着荒的眼睛,那样直率的,却像是恳求一样的眼神直直地落入荒的眼底:

 

 

“即使知道了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人,你还是喜欢我吗?”

 

 

(12)

 

其实吧,荒对自己的身手还是蛮自信的。追小偷揍坏人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说不定也能跟一目连打个平手。

但是他并不是很愿意应战,应该说是很不愿意去应战。

怎么说,他一直觉得一目连就是那种温柔的人。温柔分很多种,一目连在他眼中就是完全贤妻良母那样的淑贤式的温柔,一颦一笑都是水波与无法言说的柔情。

突然今天发现他不是那样的,荒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内心。现在就让他去跟一目连打架,他有点不能接受。就像不愿意自己亲手去破坏那样美好的幻想。

 

 

一目连这么问的时候他有点懵,习惯性转头去向大天狗他们投去询问的眼神。

人都不见了。

 

荒稳了一下心跳,智商上线地捋一捋事情前因后果,啪地一下捂住自己的脸:“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一目连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早看出来了。”

 

 

“酒吞他们我也是早就串通好了,今天这家宾馆的老板娘其实是我朋友彼岸花,上次妖刀姬来找我时是我拜托她把这个宾馆推荐给你的。”

 

 

“……”荒觉得自己更没脸见人了,他想起自己之前还在宾馆门口拼命解释自己没有什么想法,估计在一目连看来他就像个智障。

 

 

“他们今天只是跟来玩玩,我呢……你喜欢我,我很开心,两情相悦当然是好事。”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两情相悦!?

荒惊恐地看着他。

 

“啊,大概是你第一次来接水的时候我就关注到你了,因为正好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之后来往了几次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上了……妖刀姬跟我说你也喜欢我的时候,我边策划了今天这次来宾馆的约会。”

“因为吧,我觉得,你想象中的我跟我实际形象差远了。”一目连喘着气笑了几声。

“所以我想借今天这个机会让你知道,我不是那么不食人间烟火,我也会打架,生气了也会骂人,也会喝酒打牌,就一个普通人而已。”

 

 

 

“即使是这样你还是觉得喜欢我的话,就不要那么小心翼翼地暗恋我,发展什么饮水机爱情了。”

他偏偏头,眉眼弯弯的,像是诚实又狡猾的少年。


 

 

荒想起还是两个月前,他第一次在饮水机旁边见到一目连的时候,一时紧张说“天气真好”。

 

那时一目连偏过头,眼睛有点湿淋淋地,有点像森林里低头喝水时被露水沾湿了眼睫毛的公鹿。他以为是下雨天的关系,但是现在阳光这么暖烘烘地,一目连的眼睛也还是像是沉浸在深海里,几亿年前海底的鲸鱼骸骨上凝结的珍珠,闪耀着每一丝水波的光芒。

 

他能从中挖掘出几亿年的岁月,并且死心塌地地深陷其中。

 

——“要不要直接交往试试看呢?”

 

 


算了算了,不管是轻柔得像风的他还是海洋一样的他,不管是雨天的他还是晴天的他,已经栽进去了,唉。

 


(13)

 

酒吞是被办公室里的吵闹声惊醒的,他昨晚在办公室宿醉了一晚,爬起来时却听到荒在外面“哐啷哐啷”地砸门,一边砸一边喊“你们滚出来连连他都招了”,大天狗还在透过门缝跟他讲条件“看在我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多段AOE的份上”,一下子瞌睡都醒了,抓起葫芦状的马克杯就问:“朕的大清都亡了?”

 

青行灯还在涂指甲,翻过来看上面的水晶:“荒和一目连成了,他知道我们早就和一目连串通好了。”

 

 

酒吞啧了一下。看来这劳动力骗不了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拉住妖刀姬:“我记得上次你一回来就说一目连肯定没安好心,虽然他是之后才串通我们的,看样子你上次去找一目连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

 

“是的。”

 

“怎么看出来的?”

 

 

妖刀姬翻了一个白眼:“因为,一目连的办公室里,有一个十九升的饮水机。”

 

 

 

酒吞痛心疾首源博雅偏心对待时,辉夜姬还在翻手机相册,翻到了他们上次麻将房里临走时拍的,荒和一目连在床上扭打的照片。

 

“灯灯,这个如果做成表情包,配文字的话,该怎么用词?”辉夜姬指着手机上的照片问。

 

“寂寞?”青行灯继续看指甲。

“空虚。”两面佛捧着脸如花似玉。

“暧昧。”妖刀姬抱着双臂。

“甜蜜。”酒吞啧啧两声。

 

“床戏。”大天狗推了推眼镜框,在太阳光下有反光效果。

 

 

 

 

大家内心发出一阵感叹。

 

 

【fin】

 

 

片尾曲:橋本由香利 - 透ける瞳


后记:呀呀,今天19岁生日时终于把这篇搁置太久的文发出来了,算是自己给自己写的贺文吧(笑)

其实本来有两篇双龙的,还有一篇三日鹤,但是三日鹤的没有写完,另一篇双龙是be就不在这个大好日子发了,所以就只有这篇恋爱喜剧了。

其实本来只是想写轻松活泼的恋爱故事,但刚好写到结局的时候耳机里在放《透ける瞳》就心想,啊啊,果然还是想要更加温情一点啊,于是就有这样的结局了,我是那种情绪很容易受音乐影响的人呢。

感谢挽澜小天使(←其实她是受我是攻你们站错cp了)送的簪子!超好看!疯狂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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